一、
二零一一年四月 在下、某深圳友人
友人:「對啦,香港是不是在街上吐痰要罰好多錢的?」
我:「是啊,抓到一次罰一千五百塊」
「那香港的警察就到處抓吐痰的人嗎?那不是很奇怪嘛」
「不是啦,我們有個叫食物環境衛生署的部門,他們有人專門做這個」
「那這個部門的人就整天在街上走來走去,一看見有人吐痰就跑過去嗎」
「這個我也不清楚。不過這個部門也有人抓小販,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批人」
「你是說在街上賣東西嗎?內地很多人做這個呀。香港不准的嗎?」
「也不是說完全不准。香港政府以前為了方便管理,就規定小販要有牌照。後來好像要整頓市容,就不再發牌,打算等以前拿到牌照的人老的老,死的死。這些人是專門抓沒牌那些小販的。」
「真的嗎?那香港的窮人都去幹甚麼啦?內地很多人,沒多少錢,就只能在街上賣點東西。派人去抓他們,那他們都幹甚麼去?」
二、
二零一一年五月 在下、大學師弟
師弟:「我覺得相比起英國,香港啲大學學生會有時都幾唔成熟下。」
我:「吓?我覺得差唔多喎。你聽到啲咩令到你咁覺得?」
「前個排有個friend send咗啲競選既野俾我。我覺得啲中文都還好,但係佢一翻譯做英文,就真係幾白痴下。」
「咁始終佢既target都係香港人,大多都係睇中文先架啦。之前我地咪SU選舉既,有個叫Hero既人選Welfare Officer,唔知佢自己定係佢啲friend,係Houghton Street著住超人衫拉票,唔少poster我睇完都唔知點解佢要選,我又唔覺得真係好成熟喎」
「佢啲英文你真係會笑架,完全係唔make sense架囉」
「咁都係英文差啫,未必一定唔成熟既,咁又。可能因為香港既colonial past,所以我地先會一見到人英文唔好,就下意識覺得佢講既內容都無內涵。我承認我都有咁既tendency。但其實好多野,都唔一定要用英文,用中文一樣express到啫」
「都唔一定架。有時你可以翻譯到個字,但都始終無得完全吻合到」
「又係既,個字既意思可能一樣,但係cultural implication唔同」
「例如你頭先都用咗cultural implication啦」
「你覺得『文化含義』得唔得?」
「我覺得只有本身識英文,明白cultural implication呢個term既人,先會明咩叫『文化含義』,普通人唔會get到囉。」
「都係既。一係咁講會唔會好啲?『雖然個字本身既意思一樣,但係講廣東話同講英文既人聽到,因為佢地背景唔同,所以聯想到既野都會唔同。』係clumsy啲,但無話唔得既。三百幾年前牛頓寫萬有引力都要用Latin,依家大家都一定要用英文啦。英文做到,廣東話都做到既。」
按:自覺口中一向中英夾雜,抵英後更變本加厲。唯有不時提醒自己,免得語癌愈加惡化,說廣府話也沒人聽得懂。
三、
二零一一年三月 在下、某室友
我:「點解你會覺得我好social?其實我都好摺架喎」
室友:「可能係因為你俾人既感覺太academic,所以雖然你成日出去見人,但個感覺都仲係摺」
「唔通我炒哂黎緊啲試,我個感覺就會social啲?」
「或者咁講,喺摺人入面,你係最social嗰個咁囉」
四、
二零一一年五月 仍是在下、某室友
[正互訴溫習進度如何緩慢。屬日常標準對話,與『食咗飯未』、『呢排點』同類]
我:「我慘過你啦,今日一點半番到Library,六點先真正開始溫書」
室友:「吓?咁你喺Library做咗啲咩」
「無呀,咁H、R、J都過黎問我野喎,咁我咪幫下佢地囉。點知講下講下就六點」
「你番Library真係唔係讀書,係教人架喎。你係咪想搵返啲成功感呢」
「又唔可以咁講既。嗰陣時你搵H幫你整poster整網頁,佢都無托你手肘啦」
「咁唔同丫嘛。你依家係自己主動……」
「咁我都係番Library溫書啫,又唔係行埋去問人有無野唔識。同你見到H就搵佢幫手一樣啦。」
五、
二零一一年四月 在下、某中六同窗
我:「我都覺得中大啲人好啲,無咁aggressive」
同窗:「都唔係架。你最多話我地無Kong U嗰邊情況咁嚴重。你睇下BBA啲人,好多都好假下。」
「話時話,阿邊個邊個依家點?」
「佢好好啦依家,佢識考大學啲試,啱玩個遊戲。不過佢都變左好多。變得最少都應該係我架喇」
六、
二零一一年四月 仍是在下、某中六同窗
[得知當年某因心臟病發而缺席高考的舊友,現仍需接受物理及言語治療,並未補考]
同窗:「A-level最後一屆啦,今年都無得考,就真係唔使考」
我:「又唔係既,可以去考DSE架嘛」
「啲syllabus都唔同哂啦」
「咁又係,不過留得條命係度,總有機會既」
按:其實我們心裏都清楚。好多事都像急流中的落葉,如果捉不住,一生也不會再有同樣的機會。
無非是安慰自己
七、
二零零三至零五年間 某中三同學
「其實如果你唔係咁聰明既話,你會係一個好失敗既人。」
以上全用人耳錄音,疏漏難免,請見諒。大意應如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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